第六十一章：甘之如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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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陰子還記得，在兩天前，她將雨霏霏帶到了葛生的身邊。
當時洞穴裏的火苗早已全數熄滅，葛生整個身子冷得竟蜷曲顫抖到不行。
當看到這樣的葛生，淮陰子自然痛在心裏。
她本想上前，卻被跟在她身後的雨霏霏搶先了一步。
只見雨霏霏兩眼通紅，快速地跑到葛生旁邊，用略帶哭腔的聲調一遍遍地叫著葛生的名字。
見此，淮陰子有些微怔。
這某一瞬間，淮陰子的心似乎被什麽東西狠紮了一下，可偏偏她又覺得這樣的畫面融洽至極。
或許，葛生就適合這樣的姑娘，一個能夠死死守在他身邊，為他歡喜為他流淚的姑娘。
而這裏，似乎再也容不下她。
“葛大哥怎麽了？”見葛生昏迷不醒，雨霏霏便朝淮陰子吼道。
而雨霏霏自己早已擔憂得淚流滿面。
淮陰子這才回神，她調整了情緒，才道：“我馬車裏有一床棉被，你去大道上先拿過來，替給他蓋上。”
雨霏霏聽罷，用袖口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珠，還是狠狠地點了點頭。
待雨霏霏將棉被替葛生蓋上，淮陰子才繼續說道：“我之前說過了，他中了幽雨的斷魂掌。我會離開三天，在此期間，你每隔一個時辰便要替葛生換藥驅寒。”
淮陰子指了指洞穴內的一堆草藥，又道：“如何用藥，相信你從楊柳那裏也學到了不少，也無需我再細說。至於食物，馬車上面的幹糧足夠你和葛生吃上三天。此處地勢高聳，極為隱蔽，你們大可安心。還有，如何生火，想必也不用我教你了吧。”
“不用，你說的我都可以做。”雨霏霏話音裏帶著些哽咽。
“如果遇到獨孤閣的殺手，就將這個暗器匣子朝來人拉開，匣內共有三十發毒針，活物碰到都會當場斃命。獨孤閣的殺手搜山，一般不會成群結隊，你一個人對付，倒也綽綽有餘。更何況，葛生現在都沒被發現，說明他們早已撤出了翠峰。又或者他們當下人手不足，而柏舟他們已經為你們吸下了不少火力……”淮陰子將暗器匣子遞給雨霏霏，繼續道：“若你還不放心，待會將車上的幹糧搬來，讓這輛空車往翠峰東面走。”
雨霏霏點了點頭，又擔憂地看了葛生一眼，道：“只是……”。
“你大可放心，葛生的命，我一定會救。至於為什麽，你可以理解為葛生對我還有利用的價值。”淮陰子的這句話，前面為真，後邊是假。
可淮陰子知道，只有這樣，才能迅速打消雨霏霏的不安。
“更何況，讓我服下了楊柳的千絲萬蟲草。”淮陰子冷笑了一聲，道：“我還是惜命的。”
見雨霏霏的神色已不再慌張，淮陰子繼續交代一些自保的事宜後，這才離開了洞穴。
回想起那日種種，淮陰子覺得，自己這次可能真的當了一回惡人。
“哈，不是早就習慣了麽……”淮陰子喃喃自語道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雨霏霏照顧昏迷不醒的葛生，已有兩天半的時間。
起初，淮陰子留下來的草藥確實有些效用。
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，葛生的癥狀已不能光靠草藥抑制。
就在今天上午，葛生的雙唇忽然發白。
葛生在一陣抽搐後，昏迷不醒的他仍是吐了一大口黑血。
這無疑讓雨霏霏繃緊了神經。
她猛然想起那日淮陰子同她的保證。
期限是三天。
只是，以葛生現在的情況，怕是越拖一刻便會痛苦一分。
無奈之下，雨霏霏只得握住葛生的雙手，低聲對葛生說道：“葛大哥，你要撐住……你放心，只要再撐一天，只要一天就好！”
而昏迷中的葛生，似乎有所感應。
只見葛生的指尖微微一動，隨後，他的嘴巴微微闔動，磕磕絆絆地說道：“碧……碧……淵……對不……起……”
“葛大哥，你在說什麽，霏霏不懂。”雨霏霏靠得葛生更近了。
“碧淵，碧淵……”葛生囈語道，稍後，又昏睡了過去。
可碧淵這兩個字，雨霏霏分明聽得真切！
同時，對於這兩個字，雨霏霏又覺得十分陌生。
她忽然痛恨對葛生的過去一無所知的自己。
其實，在得知葛生喜歡雲夢澤，或是淮陰子的時候，雨霏霏就深深地陷入了某種痛苦之中，她多想自己從未遇見葛生。因為不曾遇見，又何來依戀。
但事到如今，哪怕她知道葛生永遠不會喜歡自己，她已決定，永遠不會停止對葛生的關心。
求不得，或許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。
可現在的雨霏霏，卻甘之如飴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淮陰子回到洞穴，正是午後。
她前腳剛一踏入洞穴，外邊就猛地下起了瓢潑大雨。
雨聲仿佛將外面的世界全部隔絕。
大音希聲。
“你回來了！”見到淮陰子，雨霏霏便連忙跑到了她的面前，
只見雨霏霏抓著淮陰子的袖口，急忙說道：“葛大哥今早忽然一陣抽搐，還吐了一地的黑血！我方才替葛大哥把脈，脈搏虛弱。你原來留下來的草藥已經控制不住毒性了！”
淮陰子心中一顫，瞬間，一切的困意與刺痛似乎因為雨霏霏的這番話消失殆盡！
她連忙來到葛生身邊。
只見葛生的雙唇蒼白得沒有一絲氣色。
她便趕緊替葛生把脈。
稍後，淮陰子才掏出懷中的解藥，將解藥塞進了葛生的嘴中。
“怎麽樣，葛大哥還有救嗎？”雨霏霏低聲詢問。
“我讓他服下了斷魂掌的解藥。”說罷，淮陰子又摸了摸葛生的穴脈，這才松了口氣。
翠峰接連幾日都是雨天。
這樣潮濕的天氣，無疑加重了葛生的病癥。
淮陰子知道，若自己再晚來幾個時辰，即便葛生服下解藥，只怕葛生也早已毒氣攻心，回天乏術。
想到此處，淮陰子倒吸了一口氣。
見雨霏霏依舊滿臉擔憂，淮陰子這才安慰她道：“葛生中毒太久，要想徹底清除毒性，還需等上些時辰。不過，以葛生現在的狀況，稍作調理，明日醒來想必也不是什麽難事。”
“嗯。”雨霏霏點頭，可她還是不太放心，便問道：“你還需要我做什麽？”
淮陰子掃視周圍，見洞穴內所剩無幾的草藥，定了定神，道：“這洞穴太潮，你將這火再生旺些。剩下的草藥，全給葛生敷上吧。我還有事，一個時辰之後，我會回來。”
“可是，外面還下著大雨……”
“你照做即可。”
淮陰子說罷，又踏入了雨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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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看到這樣的葛生，淮陰子自然痛在心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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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見雨霏霏兩眼通紅，快速地跑到葛生旁邊，用略帶哭腔的聲調一遍遍地叫著葛生的名字。
見此，淮陰子有些微怔。
這某一瞬間，淮陰子的心似乎被什麽東西狠紮了一下，可偏偏她又覺得這樣的畫面融洽至極。
或許，葛生就適合這樣的姑娘，一個能夠死死守在他身邊，為他歡喜為他流淚的姑娘。
而這裏，似乎再也容不下她。
“葛大哥怎麽了？”見葛生昏迷不醒，雨霏霏便朝淮陰子吼道。
而雨霏霏自己早已擔憂得淚流滿面。
淮陰子這才回神，她調整了情緒，才道：“我馬車裏有一床棉被，你去大道上先拿過來，替給他蓋上。”
雨霏霏聽罷，用袖口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珠，還是狠狠地點了點頭。
待雨霏霏將棉被替葛生蓋上，淮陰子才繼續說道：“我之前說過了，他中了幽雨的斷魂掌。我會離開三天，在此期間，你每隔一個時辰便要替葛生換藥驅寒。”
淮陰子指了指洞穴內的一堆草藥，又道：“如何用藥，相信你從楊柳那裏也學到了不少，也無需我再細說。至於食物，馬車上面的幹糧足夠你和葛生吃上三天。此處地勢高聳，極為隱蔽，你們大可安心。還有，如何生火，想必也不用我教你了吧。”
“不用，你說的我都可以做。”雨霏霏話音裏帶著些哽咽。
“如果遇到獨孤閣的殺手，就將這個暗器匣子朝來人拉開，匣內共有三十發毒針，活物碰到都會當場斃命。獨孤閣的殺手搜山，一般不會成群結隊，你一個人對付，倒也綽綽有餘。更何況，葛生現在都沒被發現，說明他們早已撤出了翠峰。又或者他們當下人手不足，而柏舟他們已經為你們吸下了不少火力……”淮陰子將暗器匣子遞給雨霏霏，繼續道：“若你還不放心，待會將車上的幹糧搬來，讓這輛空車往翠峰東面走。”
雨霏霏點了點頭，又擔憂地看了葛生一眼，道：“只是……”。
“你大可放心，葛生的命，我一定會救。至於為什麽，你可以理解為葛生對我還有利用的價值。”淮陰子的這句話，前面為真，後邊是假。
可淮陰子知道，只有這樣，才能迅速打消雨霏霏的不安。
“更何況，讓我服下了楊柳的千絲萬蟲草。”淮陰子冷笑了一聲，道：“我還是惜命的。”
見雨霏霏的神色已不再慌張，淮陰子繼續交代一些自保的事宜後，這才離開了洞穴。
回想起那日種種，淮陰子覺得，自己這次可能真的當了一回惡人。
“哈，不是早就習慣了麽……”淮陰子喃喃自語道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雨霏霏照顧昏迷不醒的葛生，已有兩天半的時間。
起初，淮陰子留下來的草藥確實有些效用。
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，葛生的癥狀已不能光靠草藥抑制。
就在今天上午，葛生的雙唇忽然發白。
葛生在一陣抽搐後，昏迷不醒的他仍是吐了一大口黑血。
這無疑讓雨霏霏繃緊了神經。
她猛然想起那日淮陰子同她的保證。
期限是三天。
只是，以葛生現在的情況，怕是越拖一刻便會痛苦一分。
無奈之下，雨霏霏只得握住葛生的雙手，低聲對葛生說道：“葛大哥，你要撐住……你放心，只要再撐一天，只要一天就好！”
而昏迷中的葛生，似乎有所感應。
只見葛生的指尖微微一動，隨後，他的嘴巴微微闔動，磕磕絆絆地說道：“碧……碧……淵……對不……起……”
“葛大哥，你在說什麽，霏霏不懂。”雨霏霏靠得葛生更近了。
“碧淵，碧淵……”葛生囈語道，稍後，又昏睡了過去。
可碧淵這兩個字，雨霏霏分明聽得真切！
同時，對於這兩個字，雨霏霏又覺得十分陌生。
她忽然痛恨對葛生的過去一無所知的自己。
其實，在得知葛生喜歡雲夢澤，或是淮陰子的時候，雨霏霏就深深地陷入了某種痛苦之中，她多想自己從未遇見葛生。因為不曾遇見，又何來依戀。
但事到如今，哪怕她知道葛生永遠不會喜歡自己，她已決定，永遠不會停止對葛生的關心。
求不得，或許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。
可現在的雨霏霏，卻甘之如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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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前腳剛一踏入洞穴，外邊就猛地下起了瓢潑大雨。
雨聲仿佛將外面的世界全部隔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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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回來了！”見到淮陰子，雨霏霏便連忙跑到了她的面前，
只見雨霏霏抓著淮陰子的袖口，急忙說道：“葛大哥今早忽然一陣抽搐，還吐了一地的黑血！我方才替葛大哥把脈，脈搏虛弱。你原來留下來的草藥已經控制不住毒性了！”
淮陰子心中一顫，瞬間，一切的困意與刺痛似乎因為雨霏霏的這番話消失殆盡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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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便趕緊替葛生把脈。
稍後，淮陰子才掏出懷中的解藥，將解藥塞進了葛生的嘴中。
“怎麽樣，葛大哥還有救嗎？”雨霏霏低聲詢問。
“我讓他服下了斷魂掌的解藥。”說罷，淮陰子又摸了摸葛生的穴脈，這才松了口氣。
翠峰接連幾日都是雨天。
這樣潮濕的天氣，無疑加重了葛生的病癥。
淮陰子知道，若自己再晚來幾個時辰，即便葛生服下解藥，只怕葛生也早已毒氣攻心，回天乏術。
想到此處，淮陰子倒吸了一口氣。
見雨霏霏依舊滿臉擔憂，淮陰子這才安慰她道：“葛生中毒太久，要想徹底清除毒性，還需等上些時辰。不過，以葛生現在的狀況，稍作調理，明日醒來想必也不是什麽難事。”
“嗯。”雨霏霏點頭，可她還是不太放心，便問道：“你還需要我做什麽？”
淮陰子掃視周圍，見洞穴內所剩無幾的草藥，定了定神，道：“這洞穴太潮，你將這火再生旺些。剩下的草藥，全給葛生敷上吧。我還有事，一個時辰之後，我會回來。”
“可是，外面還下著大雨……”
“你照做即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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